世界卫生组织 罗森塔尔效应

导读导 语9月14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赛德在例行疫情发布会上表示,当前全球报告的2019冠状病毒病死亡病例数已降至2020年3月以来的同比最低水平,新增病例已大幅减少,战胜新冠疫情的“终点线”已在眼

导 语:9月14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赛德在例行疫情发布会上表示,当前全球报告的2019冠状病毒病死亡病例数已降至2020年3月以来的同比最低水平,新增病例已大幅减少,战胜新冠疫情的“终点线”已在眼前,促请全世界把握机会彻底终止疫情。在新冠疫情持续两年多之后,世界似乎终于看到了恢复常态的曙光。然而,悲观情绪却正在各层面蔓延。还未结束的疫情已让人们看到政治极化、信任流失以及社会秩序动荡、阶级分化加剧的风险。

那么,我们所恐惧和焦虑的是什么?世界还能否恢复常态?我们该如何应对后疫情时代一个更加不确定的世界?兰德公司总裁高级顾问布莱恩·迈克尔·詹金斯(Brian Michael Jenkins)在他的新书《瘟疫及其后果:社会如何从大流行中恢复》中,通过审视过去大瘟疫的影响,试图分析历史上大规模流行病的爆发对经济结构、政治格局的冲击,甚至对民众心理的转变,以期对疫情后的未来做好准备。本文改编自此书的一个章节,主要讨论了除健康外,影响后疫情时代社会生活的其他因素。我们无法选择时光回溯,但以史为鉴,才能将潜在的危机化险为夷。最重要的,请保持信念与信心。

本文编译自兰德公司(Research and Development,简称RAND)官方网站,作者是Brian Michael Jenkins。文章略有删改,仅供读者思考。

尽管还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发生,但新冠疫情终有一天会彻底消退。但是,我们曾经所熟悉的一切将发生巨大的改变。我们无法预知疫情结束后的世界将走向何方,但不确定性将会成为其主要特征。因此,我们必须充分考虑到经济结构、政治格局甚至民众心理将面临的永久性转变与冲击,以期对未来做好准备。当医疗工作者采用“漫长的新冠”(long COVID)来描述初次感染后很长时间内可能出现的复发及各种后遗症时,我们可以在社会层面更广泛地应用这一概念。而当我们试图应对这复杂的一切时,历史将会成为最好的老师。

自中世纪以来,人们就认识到大规模流行病爆发的危险性,并不断尝试有效的控制传播方法。由于控制瘟疫传播需要积极的应对措施,中世纪政府被卷入过去不受政治权力影响的活动领域。物理隔离一直是中世纪政府采取的主要策略——可能受到感染的人将被隔离,直到他们不再危险,对公众构成威胁。因此,旅行和贸易受到政府管控与限制。

正如弗兰克-斯诺登(Frank Snowden)在《流行病与社会》中指出的那样,这些努力虽然从公共卫生的角度可以理解,但同时 &34;为控制经济活动和人员流动提供了理由;它们授权政府监视和强行拘留公民;认可对家庭隐私的破坏和对公民自由和权利的灭绝。&34;而与过去的流行病一样,西方民众普遍怀疑政府正利用疫情防控来扩大其权力。一位评论家警告说,&34;在真正的医疗大流行病的幌子下&34;,封锁正在把美国变成 &34;一个极权主义国家&34;。而抵抗与动荡往往随之而来。

政治极化与信任流失

在对以往疫情的回顾中,我们可以发现大流行病造成的一个主要裂痕就是政治对立的激化,并将这种撕裂延伸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1793年费城的黄热病大流行中,疫情激化了美国的党派政治冲突。联邦党(Federalist Party)担心会发生类似法国大革命那样的社会革命,所以将疫情归咎于法国难民,并推动立法,企图禁止法国移民登陆美国。而民主共和党( (Democratic-Republican Party) 的商人更同情革命派,同时也从对法贸易中受益,因此,他们进行了反击。这种政治上的分歧延伸到宣传效果存疑的治疗措施,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exander Hamilton)断言,他通过服用奎宁和饮酒治愈了黄热病。同样,在新冠疫情中,也出现了一系列可疑或极不可靠的预防和治疗新冠的方法,包括抗寄生虫药物、氯喹和羟氯喹、电磁阻断贴片和纳米粒子、含银膳食补剂,甚至喝牛尿。

除了政治观点的对立外,疫情造成的另一个对政府统治的冲击是人们变得很难相信政府。最近的研究表明,1918年大流感产生了广泛而持久的社会影响。它所造成的社会混乱极大地侵蚀了人们的信任,而最令人担忧的发现是,这种缺乏信任的现象被后人继承下来,并在大流行病后持续了超过数十年。通过对美国人态度的长期调查,研究人员发现,那些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母来自在1918年大流感中高死亡率国家的人,比那些祖先来自受疫情影响较小的国家的人明显更多疑。这一发现与19世纪霍乱流行时的情况基本一致,因此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在21世纪再次发生。

社会秩序的崩塌

在近年的研究中,心理学家将观察到的大流行期间反社会行为的增加归咎于长期的隔离。分析称,隔离会加剧焦虑,增加易怒性与攻击性,并减少对于冲动的控制力。从本质上讲,人们的愤怒阈值更低了,而这种影响可能很难逆转。

随机暴力行为看似是对眼前情况的突然爆发,但它也反映了长期的潜在愤怒。这类行为很大程度上是长期压力引发的 &34;转移性攻击&34;(displaced aggression)--向与痛苦来源无关的人释放自己的愤怒。大流行中孕育的虚无主义思想也导致了对道德底线的侵蚀和对法律尊重的下降。这些思想源于这样一种观念,即由于不可预知的未来,一切都毫无意义,因此无法无天或破坏性行为是没有后果的。

新冠疫情、俄乌冲突和气候环境恶化都导致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人们纷纷怀疑,人类是否还能拥有未来?在一个充斥着敌对、变幻莫测的世界中,由此产生的困扰可能会从根本上改变人们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改变他们看待政府权力合法性的方式,改变对生命本身价值的看法。

谋杀案和大规模枪击案的数量都在急剧增加。在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相对稳定之后,美国杀人案数量从2019年的16,669起跃升至2020年的21,570起,增长了30%。2021年,杀人案的数量又增加了6%--合计增加了近38%,这是50多年来的最大增幅。如果使用联邦调查局对大规模枪击事件的定义(涉及四人或四人以上死亡的枪支暴力行为),自2002年以来,平均每年发生的事件数量大约翻了一番。研究人员还看到了随机暴力事件增加的趋势,无故的攻击不是由武装抢劫等普通犯罪动机引起的,而且与恐怖主义、政治立场没有关系。尽管这种趋势在大流行之前就开始出现,但新冠疫情显然让它得到加速。

过去两年中发生的社会混乱,令人不禁想起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瘟疫和中世纪黑死病所导致的社会乱象,这些混乱使社会的结构崩溃。就像现在一样,历史学家修昔底德(Thucydides)指出,&34;由于瘟疫,雅典陷入了无法无天的混乱状态&34;。而根据14世纪意大利诗人薄伽丘(Giovanni Boccaccio)的说法,在瘟疫期间,佛罗伦萨居民与动物无异。“人人为自己 ”的冷漠态度盛行。就像现在一样,能逃走的人都离开了,富人可以把自己转移到远郊和乡村的住所;而穷人只能在拥挤的城市里听天由命。

社会阶级的分化

事实上,新冠大流行已经暴露并加剧了现有的社会不平等现象。富豪们可以逃到蒙大拿州的农庄或新西兰的隐居地。有钱投资股票市场的人通过远程操控赚得盆满钵盈。中产阶级可以安全地在家工作。而底层穷人,比如不得不外出送货的人,往往最容易感染,少数族裔社区往往受到最严重的打击。这场大流行将留下一长串怨恨和不满。

中世纪的流行病促使阴谋论和怪异信仰的传播,这种现象如今也仍在发生,因为最新的、不断变异的阴谋论成为社会主流。就像以前的大流行病一样,对防疫措施的蔑视与不满在新冠疫情中普遍存在。这种大流行病激发了公民的反叛心理,而社会不平等的加剧为其提供了抗议的机会。由于社会阶层的分化,国家共识将更难维持,社会治理将更加困难。

寻找“替罪羊”

古往今来,大流行病总会加深现有的偏见,导致少数族裔、宗教群体以及移民成为替罪羊,而且这种行为往往得到官方的鼓励。1918年大流感时期,正值欧洲群体向美国移民的新高峰。大多数新移民不像往常那样来自英国和北欧,而是来自南欧和东欧,其中许多人是犹太裔。来自意大利、俄罗斯和奥匈帝国的移民被视为各种疾病的潜在携带者,包括伤寒、鼠疫、小儿麻痹症和肺结核。民族仇恨、排外情绪和对病毒的恐惧共同促成了三K党(Ku Klux Klan,缩写为K.K.K.,是美国历史上和如今一个奉行白人至上主义以及歧视有色族裔运动的党派,也是美国种族主义的代表性组织。)在20世纪20年代的大规模扩张。

新冠大流行时期也出现了类似的替罪羊现象。极端主义团体利用这种情况来招募追随者,并鼓励种族灭绝思想的传播。所谓的 &34;中国病毒 &34;一词不仅导致社交媒体上的谩骂急剧增加,而且还导致对亚裔群体的人身攻击。

漫长的遗留影响

无论来源于全球经济前景还是个人财务状况;气候环境恶化还是个人健康问题;又或是对战争、恐怖主义或犯罪的担忧,负面情绪虽然每年各不相同,但似乎总在增加。尽管并非所有的社会弊病都可以归咎于新冠,但焦虑和愤怒确实因疫情的爆发而加剧。到目前为止,学界仍然不确定这种流行病对身体和精神健康的长期影响。新冠患者在康复后表现出各种挥之不去的痛苦,包括慢性疲劳、焦虑、抑郁、失眠和其他认知变化。医学研究人员正在探索许多住院的新冠患者所经历的神经失常与痴呆症发作之间的关系,这已经是一个主要的医学问题。

新冠疫情对于未成年群体的心理健康也造成了永久性损害。再次回到校园的学生中,打架、攻击教职工的行为显著增加,校园枪击事件也增加了。整整一代青少年在关键成长期被关在家中,他们被剥夺了正常的社会交往,难以学会与群体正常相处。

新冠大流行结束后的社会将会是一个更危险的地方,暴力行为频发,人们相互警惕,紧张不安。这场大流行几乎摧毁了政府机构的公信力。许多人认为这些机构功能失调、效率低下、腐败丛生。我们不知道这些残留的长期影响会持续多久,就像我们不知道大流行病何时会彻底结束一样。历史学家今天仍然在争论近700年前发生的黑死病的影响。尽管疫情看起来已经快要结束,但人们没有喘息的机会、也没有宣告胜利的游行,还有更多的问题等待解决。流行病毒不会像传说中的恶龙那样被勇士彻底消灭,它们或许会暂时撤退,留下死亡和破坏的痕迹与焦虑悲伤的人群。而更令人恐惧的是,病毒的新变种不知是否会卷土重来,再次吞噬这个星球。

原文标题《世卫组织宣布新冠疫情即将结束,世界还能恢复常态吗?》,文章来自公众号“民智国际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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