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看天色暮看云 用古诗暗示我想你了

导读文/孙晋芳小时候,常常望着云天出神:天真蓝,要是能做件衣裳,该多好;云真白,要是能裁成毛巾,该多好。那算不得诗意,只是贫穷激发的想象罢了。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如蓝天,如白云。诗人痖弦说“今天的云抄袭昨天

文/孙晋芳

小时候,常常望着云天出神:天真蓝,要是能做件衣裳,该多好;云真白,要是能裁成毛巾,该多好。那算不得诗意,只是贫穷激发的想象罢了。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如蓝天,如白云。诗人痖弦说“今天的云抄袭昨天的云”,无心探究诗人的深意,在我眼里,无论白云或苍狗,每一天的云天都是崭新的。因其日日新,故总不厌倦。美,就在那里,只有心向阳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才能欣赏醉心那样的美。闲云悠悠是美,乱云飞渡也是美;孤云独去是美,云山千重也是美;皑皑如雪是美,缥缈如纱也是美。没有什么比云天更具魅力的了。云是精灵,静若处子,动如脱兔,映水藏山,千形万象,百变无穷。有时天蓝似海,浪花朵朵;有时游龙戏凤,万里舞空;有时浩浩荡荡,如万马奔腾……想象走多远,云天的世界就有多大。

何处无云天?非必巫山去。云从眼前过,美好心中留。

雨中路过黄山,“云雾满山飘”,是一路不绝的风景。杜甫望岳,“荡胸生曾云”,而站在泰山极顶,骤雨初歇,白云出岫,雪白的云海在脚下翻涌。传说中的祥云就这样不期而遇,直疑是仙女铺下的素锦。人在云之上,真不是梦想。一头扎进云海里,是霎时最疯狂的念想,终究恋恋的还是风尘。从飞机舷窗下望,大片大片的白云在飞机之下,原来白云也可飞在万米高空。飞机之上是浩瀚湛蓝的天空,之下是茫茫云海,才知飞机可凌驾于云之上,可穿行在天之下。云外有天,天外有云,奥妙无穷。

最任性的是大草原上的云。本是阳光灿烂,晴空万里,一眨眼,不知何处飞来一片乌云,雨点子噼里啪啦落下来,待发够了脾气,云扬长而去。天空又湛蓝无比,阳光又普照大地。接着,大片大片的白云成群结队,相逐而来。比小孩子都淘气,故意招惹游人。眼看着一大朵云翩然而来,触手可采,待伸出手,却遥不可及。云朵也喜欢跟草地上的野花捉迷藏,幻化成大团大团的影子,抚过一朵朵野花,有时驻足,有时疾掠。

花儿们摇头叹息。草原上的云最活泼好动,轻盈而来,飘忽而去,满草原上响着云的嘻嘻哈哈。“云是飞翔的水”,好像银河的水都变成了云。草原上的云的确多,有时铺满了天空,扯扯连连,直到天边。乘上云朵去牛郎织女家做客,化作野鹤携着闲云去旅行,哪朵云头上会掉下个美猴王……尽可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梦里都向往。

葡萄架下,与父亲对坐喝茶。一只小蜜蜂飞来,落在碗沿上。“这云,真好!”我看着天上盛开的白牡丹。父亲顺着我的目光望去:“秋天看巧云。”我略略吃惊,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竟出自我的满手老茧指节粗大的父亲之口。父亲的目光飘得比云还远。大旱望云霓。难忘父辈们皱着眉头频频望云天的焦灼。

体育课上,800米热身跑。我跟另一个女生,落在最后。交换了一下眼神,我俩溜到了操场边上的小土包上,趴在灌木丛里。玩够了草虫,看云:这个像骆驼,那个像小狗,那边像一座塔……“你们两个像鬼!”体育老师的声音蓦然响起。“罚跑两圈!”我俩坐着不动。年轻的体育老师恨恨地跺跺脚:“还不归队!”我俩笑着拔腿就跑。那天的云很快乐。

徜徉在古诗词的百花园里,云的影子时时跃入眼帘,如好友重逢,欣喜雀跃。“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何等乐观豪迈;“别路云初起,离亭叶正稀”,为伤离别,云也依依;“回望白云生翠巘,归来红叶满征衣”,秋色迷人,令人流连。“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白云备受青睐,黑云也不令人讨厌,甚至对黑云的出现更充满期待和感激,没有黑云来,哪有甘霖降?有了”野径云俱黑”,才有”润物细无声”的春夜喜雨;有了”黑云翻墨未遮山”,才有”白雨跳珠乱入船”的炎夏惊喜;有”溪云初起日沉阁”的前奏,才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警醒……假如没有云的摇曳多姿,诗词歌赋定会黯然失色。

云自是文人墨客的爱物,有时也被无端指责,成了替罪羊。“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人哪知道,云也很焦急呀,但雨云不来,它也无奈啊。有人说“女人心,秋天云”,人心易变,与云何干?

富贵如浮云,因来之于不义;往事如云烟,因不值得珍藏。看云观天,须抛开名利眼富贵心,还天是天,还云是云。

人说“头顶三尺有神明”,望天,天镜澄明,直照心底,不能不生敬畏。看与不看,天镜都在。

雨果说:世界上最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我们常说要虚怀若谷,山谷在天下不啻沧海一粟,而天的无穷大,让人不敢轻易许诺虚怀若天,但不妨心有蓝天。

歌里唱道:“云是水的魂,水是前世的云。”云不停地游走寻觅,是在寻找它前世的那片水吗?云很执着,它要寻到它心的归属。高山挽留它,树杪挽留它,大河雪涛挽留它,它笑笑,前行的脚步不曾为谁停留。

常常凝望白云,心随云飞,不知道在哪朵云上会与谁的目光相遇,亦不知谁的灵魂能听到另一个灵魂沉默的倾诉。

朝霞绚烂,晚霞辉煌,彩云易散,好梦易醒,看开即是寻常,不悲不喜。唯白云与蓝天,不离不弃,相看两不厌。

晓看天色暮看云,不为揣测天气(手机天气预报准确到某分某秒),只为一种心情,一份寄托。游走红尘,心为形役,身为物役,闲时望云天,是释放,也是清空。

天不会老,云不会老,美好便一直在。

作者简介:孙晋芳,山东诸城人。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多篇文章在《青岛文学》《海外文摘》《散文选刊》《美文文苑》《青海湖》《中国文化报》《联合日报》等刊物发表,出版散文集《心灯》、合集《看见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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