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手爱德华 剪刀手爱德华国语版

导读由蒂姆·波顿 导演的超现实影片《剪刀手爱德华》, 是一部凄凉的成人童话。该片叙述的是机器人爱德华在即将被完成之际, 由于发明家的突然逝去而留下一双铁手。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被

由蒂姆·波顿 (Tim Burton) 导演的超现实影片《剪刀手爱德华》, 是一部凄凉的成人童话。

该片叙述的是机器人爱德华在即将被完成之际, 由于发明家的突然逝去而留下一双铁手。

一次偶然的机会, 他被化妆品推销员碧姬发现并被领出居住多年的城堡, 来到了碧姬所在的小镇。

爱德华奇异的装束、高超的园艺技术给小镇人贫乏无聊的生活带来了新鲜和刺激, 因而备受欢迎。

爱德华也在初见碧姬女儿金的照片时, 对她一见钟情, 并引起金的男友吉姆的嘲讽、敌视和诬陷。

一系列卑劣事件后, 小镇人对爱德华的态度最终演变为仇视。

为俗世不容的他终究返回了幽寂却又安全纯真的古堡, 以金和金的家人为素材倾心于自己的园艺和冰雕, 塑造自己仅有的际遇, 雕刻短暂而又刻骨铭心的爱情, 营造属于自己的冰清玉洁的世界。

人物造型的戏谑化、剧中的幽默气息无疑为此影片增添了喜剧元素, 但随着剧情的发展, 感伤基调愈加明显, 是什么导致了这一悲剧?固然有小镇居民的自私冷漠、是非不分, 金的男友的狭隘卑劣、无耻陷害, 然而蒂姆·波顿难道就只是要表达对小镇人的嘲讽和对金的男友的鄙视, 从而唤起观众对爱德华的怜悯?笔者认为不止于此, 这一爱情悲剧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们的爱情是被“出神”定格的, “出神”的短暂性及抽离现实性导致了爱情夭亡的必然性。

这是蒂姆·波顿的高明之处, 他借此来了一场对人生短暂的哲学注脚、对人生际遇的理性探究。

1米兰·昆德拉的“出神”说

简单地说, “出神”是神情专注而发愣, 将它用来探究人生哲理, 米兰·昆德拉是笔者所知较早的, 他在《被背叛的遗嘱》的第三部分《纪念斯特拉文斯基即席之作》一章中认为, 音乐激起人的感情的表现之一就是使人体验到“出神”。

“什么是出神?敲击着琴键的男孩子感到一种热情……男孩入了迷, 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 听而不闻, 在这种状态下, 他忘记了一切, 他甚至也忘记了他自己。

可见, 这是一种类似柏拉图所说的作家创作和读者欣赏时的一种“迷狂”状态。

亦即昆德拉在后来的阐释中所说的“心醉神迷”状态。

米兰·昆德拉还认为, 这种“心醉神迷”可以使人“处于‘自我之外’。

“处于‘自我之外’, 并不意味着以一个梦想者的方式走出现在时, 而逃逸在过去或未来之中。

恰恰相反, 出神是与现在瞬间绝对地视为同一, 是对过去与未来的彻底遗忘。

这就突破了文艺创作的范畴升华为人生哲理的层面。

这层面即是, 人在抽离了现实生活后所达到的一种短暂却永恒的“心醉神迷”的状态, 这种状态的效果是人对于现在的把握, 因为这一刻“要比整个生命重得多”, 所以“超然于生命及年代之外, 超然于时间之外而独立于它”, 因此就获得了永恒的意义。

但因为人终究要返回现实, 就有了抽离生活与重返生活的落差, 这一落差在人生中的演绎多以悲剧告终。

所以, 米兰·昆德拉说:“只消从自我中脱离出来一小会儿时间, 人们就触到死亡的范畴。

下面, 笔者就依照“出神”的理论来分析影片《剪刀手爱德华》中的爱情。

2 被“出神”定格的爱情

首先, 爱德华原本生活在人迹罕至的城堡中, 推销员碧姬的误入打破了他近乎凝滞的生活。

导演让观众跟着碧姬的视角, 看到了城堡内栩栩如生的园艺作品, 让观众在体会城堡的冷寂时, 也感受到一种敞开的温情。

虽然他有着一双象征暴力和威胁的铁手, 但通过他的一句“Don’t go” (不要走) , 观众也意识到爱德华内心有着与人交流的渴望。

这种渴望让他在与碧姬回小镇的路上面带微笑, 对小镇上多彩的房子、碧绿的草地、忙碌的人们感到异常新奇。

这种渴望是爱德华最初的“出神”。

他对外在世界不小心的“出神”, 使自己抽离了一成不变的堡内生活, 开始了未知的旅程。

“出神”更多地体现在他与金的爱情故事中。

当爱德华看到橱柜上天使般微笑着的金的照片时, 他目不转睛的眼神以及一低头的温柔已泄露了心中的秘密。

此时, 一切都是模糊的, 只有她是清晰的。

在他单纯的心里已有爱情萌发的隐秘、爱情突如其来的震撼、被爱情震颤的甜蜜。

此刻便是米兰·昆德拉所说的“出神是与现时瞬间绝对地视为同一”的时刻。

这震颤心灵的一见钟情, 成为男女主人公爱情发展的契机与核心。

当爱德华看到金与男友在人群中卿卿我我时, 他的眼神是迷离的, 微微蹙起的眉头暗示了爱德华绵长的哀愁和百转千回的内心世界, 他是如此“出神”地瞩目着正在别人怀里的金, 绵延的目光牵扯出丝丝缕缕的伤怀。

一个爱德华的特写镜头让观众品尽了他的忧郁和落寞。

随着剧情的发展, 爱德华对金的爱也与日俱增, 金的男友吉姆利用这一点, 教唆金让爱德华去偷盗他父亲的保险柜, 结果爱德华被吉姆反锁屋内, 后被送入警察局。

吉姆的诬陷让全镇人对爱德华产生了诚信危机。

当金问他为何知道内幕还要去“偷盗”时, 爱德华盯着她的眼睛出神地回答:“Because you asked me to” (因为是你让我去做的) , 他出神地望着陷他于不义的女孩, 眼神里却饱含为爱人付出的坚决与包容, 这一逸出现实的“出神”, 要比整个生命重得多, 因而具有了永恒的意义, 这也仿佛是爱德华向金昭示:他对小镇人的误解和议论都不在意, 只要有所爱之人的理解就足够了。

“出神”更体现在爱德华在圣诞夜为金“出神”地雕刻冰雕的一幕。

这是两人爱情发展的高潮阶段。

影片中, 爱德华在纷飞的冰屑中熟稔地挥舞着剪刀手, 专注而极速地雕刻着心中的女神。

那一刻, 他既是在全神贯注地创作, 也是在一心一意地爱。

他的爱犹如冰屑飘洒成的雪花, 纯洁轻盈不沾染丝毫尘埃, 满天飞舞无穷无尽。

此时, 被爱德华的专注、纯粹感动的金满是惊讶,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在轻纷的雪花中翩翩起舞, 飘扬的雪花落在她洁白的裙褶上、金黄的发丝上、明净的眸子中, 以及被打动的心灵里……这便是一种“心醉神迷”, 一种对爱德华给她“出神”的爱的“出神”与回应!但是“出神”只是对日常生活的短暂逃逸。

吉姆的到来将浪漫温馨的一幕拖回残酷的现实, 主人公的爱情危机四伏。

吉姆以爱德华误伤金为导火索对他进行了连锁诬陷和驱逐, 使得爱德华不得不开始逃离小镇。

他终究不能舍弃心爱的金, 不顾安危地返回小镇, 当他关切地问金:“Are you OK?” (你还好吗?) 时, 他一直含情默默地注视着金, 而金也一直动情地盯着爱德华的眼睛。

两人此时都是“出神”的, 当他们相互拥抱时, 爱德华低垂的眼中溢满收获爱情的安心, 以及拥有一双铁手的遗憾和苍凉。

这里有超越现实后短暂的幸福, 也有回归现实时长久的无奈。

影片在此也启示观众:人生有时候就是在悲喜交加时流露出的悠悠遗恨和彻底残酷的状态。

影片结尾, 爱德华逃回了城堡, 吉姆对他穷追不舍欲置之死地。

由于在打斗中吉姆伤害了维护爱德华的金, 盛怒之下的爱德华杀死了他, 小镇居民借此对爱德华不依不饶, 金和爱德华的爱情也被逼入死角。

在诀别时, 金一边焦灼地望着城堡下嘈杂的人群, 一边爱怜地望着爱德华。

爱德华只是“出神”地望着金, 眼中溢满不舍、依恋和绝望。

当他把所有的深情汇成一句令人心碎的“Goodbye” (再见) 时, 当金也同样不舍地看着爱德华而终究离开时, 他们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悲剧形成, 留给观众的, 是无限遗憾和丝丝落寞, 诚如徐复观所言“由一片纯净之爱所导引的悲剧, ……其给与观者的效果, ……是从内心深处涌动了感动;即使在电影看过以后, 观者还保持着莫名其妙的万千怅惘之情”。

3 结语

以爱德华的“出神”始, 以他和金的“出神”终, 影片被完美演绎成一部悲剧的爱情童话。

两人在短暂的逃离现实后, 都回到了各自的生活, 只是因为这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怀, 使他们的内心不再平静如初。

因“出神”而来的爱情终究抵不过现实的摧残, 诚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影片结束时, 悲情在纷飞的雪花中淋漓地飘洒, 这仿佛是爱德华对金肆意的思念, 也是他对拥有一双普通双手的无限渴望。

奥尔罕帕·慕克说:“一位艺术家的技能取决于他是否能够留心眼前之美, 严肃记下最微小的细节, 并且同时往后退一步, 把自己从庸庸碌碌的世界抽离, 仿佛望着镜子般, 自远处冷眼笑看凡间的世界”, 导演蒂姆·波顿无疑很好地做到了这一点。

通过电影镜头的处理, 他把能够表现主人公悲剧爱情的细微讯息展现给观众, 为现实与理想的落差来了一场哲性解读, 使观众对奇妙的人生多了些许玩味与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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